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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你千百万次的爱恋 终

    人生中很多错,未必都值得;人生中很多罪孽,也不能被饶恕。

    当场景骤然变化成为过去的时候,一直匍匐在地的松醉霖身体一颤。

    过去那些痛苦和扭曲的记忆像是排山倒海的浪潮翻滚而入,深藏心底之中关于最后母亲那定格的容貌再一次鲜活起来。

    见到了期盼已久的母亲,让松醉霖本来已无波澜的心再起涟漪。

    深埋心底的那个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老公,你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是啊,怎么了?婷娉你身体不舒服吗?脸色这么差?是不是醉霖他又犯事了?”

    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,松父原本轻柔的嗓音瞬间提高了几许。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是个变态,任谁都会消磨掉自己的感情。

    被唤做婷娉的松母略微摇了摇头,踌躇了半天后道:“语华,我怀孕了。”

    再一次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的松醉霖猛的抬起了头,眼神凶狠的射向了松母还未见动静的肚子。

    想起当年那个障碍物存在坏了一切事,依然能让松醉霖恨之入骨。

    时至今日,松醉霖从未反思过自己的一切行为。相反,他固执的认为造成一切的祸根都是那个未出生的孩子。

    眼前这情景,像是一场梦,可惜却不是美梦。

    他将视线又转到了一旁,看到了角落处关切盯住自己的瞿东向。

    他目光一冷,骤然回转,不愿将半分心神抛给对方。

    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在靠近她了,又偏偏还要在他身边出现。他能够克制一次不杀她,不意味次次都能够克制这种魔鬼般的冲动。

    她究竟是懂还是不懂?

    窗边薄光微洒,投射在室内的四人身上,像是被隔开了一场时空禁锢的剪影,人生一场戏,戏里戏外都在上演痛苦。

    瞿东向瞥见了松醉霖的眼神,人在交错光线和阴影之中,周身被切割成边缘锋利的线条,喜和怒难辨。

    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,知道最艰难的事情马上要开始了。

    那头松母和松父的对话依然在继续。

    松父几乎是喜极而泣,仿若绝地之时带来了生的希望。他将又有一个孩子,这一次孩子一定要健康正常才是。

    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的妻子入座,半蹲在旁轻声道:“有了孩子就不要这么思虑过重了,如今有了孩子,醉霖那里就不要经常跑了。墙根处,小道难走,别摔了碰了。回头我专门派人定时给他送去吃穿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虽然当年就预料到会有如此情形,可真的亲耳听到,松醉霖的面色凝成了一层寒霜,心里的怒火却烧的五脏六腑俱焚。

    松母没有搭话,只是沉默。

    四周突然一片寂静下来,松醉霖心口一抖,几乎罕见的抽痛起来。

    瞿东向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,她当然知道松母将要说些什么,不禁把整个目光都专注在了松醉霖身上,浑然不觉整个空间正在诡异变化中。

    “老公。我不想要这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伴随松父不可思议的质疑声响起,原本已经心灰意冷的松醉霖将目光移向了自己的母亲。

    刚才?母亲说了什么?

    “老公,我是说肚子里的孩子我们放弃吧。”一旦将心中犹豫的话说出后,松母的表情反而坚定起来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我们第一个孩子已经这样了,好不容易上天给了我们希望,你居然不要?”

    “正是因为醉霖是这样情况,所以更不能要那个孩子。”松母试图说服松父。

    但是松父完全不能接受这种说法,他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,可是松醉霖偏偏生来就是魔鬼恶胎,一个无法见到天日的孩子。如今终于峰回路转,自己的妻子却要放弃这样的机会?

    松母并没有动摇自己的决定,从她说出口的刹那已经为了松醉霖放弃了肚中孩子出生的机会。

    但是无可奈何——她的醉霖命如此之苦,再无可能有人会爱上他。若是此刻有这么一个孩子分担了她的爱,那么对不起的只能是她的大儿子。

    两人开始了争吵,像是泼墨了在屏幕之上,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松醉霖感到自己的心麻木起来,他没有去看争吵的两人,而是将目光下意识投到了站在最角落处的瞿东向。

    他看到了眼眸中全部的自己,那双眼睛如此清澈,全部都是他。

    她的脸素来洁净,不施粉黛,却在光线照射下透着如玉般温润暖意。

    他唇瓣开阖间,忍不住轻声唤道:“瞿东向——”

    瞿东向一直留心观察着松醉霖的状况,眼见他无恙,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听得呼喊,小快步到他身边,小心翼翼问道:“松醉霖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松醉霖张了张嘴,似乎有话想说,却未曾想到嘴一张,直接一口鲜血喷出,随即天旋地转,眼前一片黑暗。

    “松醉霖!”瞿东向一惊,伸手将瘫软在地的松醉霖搂进了自己怀中。

    幻境之中的松母恰巧激动的呼喊道:“我不能委屈了我的霖儿,他会以为我不爱他而伤心的。反正我心意已决,等过阵子我就做流产手术。”

    “松醉霖!你别吓我啊!”瞿东向急了,她伸手去探松醉霖鼻息,几乎连呼吸都若有似无。

    松醉霖的精神世界是一根擎天大柱,深埋的基坑里面充满了他的母亲和对母亲那种遗憾的爱。

    如今事实确实母亲根本没有放弃自己,是他一手毁了自己母亲的信任和爱,那种轰塌的真相足以要松醉霖的命。

    “宿主!快想办法!松醉霖生命值只有一半了。”

    瞿东向急得六神无主,她也是拿自己的命赌这一把。

    “松醉霖,你醒醒好不好?你母亲临死之前还是原谅你了啊。”瞿东向一边替怀里的松醉霖擦拭溢出的鲜血,一边试图做努力。

    毫无动静,只有系统关于生命值冷冰冰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只有三十了!松醉霖在自我毁灭。”

    瞿东向咬了咬牙,扯着嗓门喊:“松醉霖,我爱你。难道你要再次抛下爱你的人吗?难道你舍得再一次辜负爱你的人对你的感情吗?”

    撕心裂肺的一顿喊叫后,瞿东向觉得自己双耳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松醉霖真的不能死!

    “宿主!停下了停下了!松醉霖的生命值停止下降了。”

    长吐出一口气来,还没等瞿东向缓过劲来,却听身后传来冷如冰霜的语气。

    “外面为你翻天覆地,你在这里搂着松醉霖卿卿我我?”

    骤然出现第三人,惊的瞿东向猛的回头。

    却撞进了一双冷到极致,似高山孤寒般波澜不惊的眼眸。

    居然是掩空来!

    瞿东向惊吓之后随即反应过来。他们两个人以前玩过精神虐杀的游戏。

    所以松醉霖的精神世界,掩空来能在他微弱的时候进入。

    “来的正好。快和我一起救他。”

    纹风冷没动静,只是看了眼昏迷的松醉霖,不满的哼了哼气。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要救他?”?

    瞿东向直觉掩空来不太对劲。

    虽说松醉霖和掩空来纯粹是臭味相投的杀人搭档,两个变态也产生不了什么正常情谊。

    可直接用如此陌生的口吻拒绝,实在不像掩空来。

    “你?”

    没等瞿东向把话问完,脑海中系统已经大呼小叫起来:“宿主!不对啊,掩空来对你好感度怎么有九十了?”

    这是说天方夜谭吧?

    要是这些大佬们好感度能这么容易涨,她至于累死累活成这样吗?

    “你不是掩空来吧?”瞿东向顿时戒备的倒退一步。

    不满的皱了皱眉,掩空来出手就擒住了瞿东向手腕道:“我来救你的,你躲什么?”

    还没等瞿东向有所反抗,她另一只手腕被一股力道直接锁住反方向拉扯住。

    “瞿东向。你刚才对我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是松醉霖!他醒了!

    瞿东向兴奋极了:“快,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。”

    松醉霖看似有些虚弱,但是拽住瞿东向手腕的力量却丝毫没有放松。

    “瞿东向,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面对清醒的松醉霖,瞿东向那一片真情实感就立马消散了不少。

    之前是权宜之举,在要开口就有些虚假了。

    松醉霖目光一冷,连说出都话都带出冰凌一般尖锐:“你刚才是骗我的?”

    杀意蔓延,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充斥整个空间。

    旁边掩空来毫不掩饰轻蔑之意:“伤成这样,还想留人?不自量力。”

    这肯定不会是掩空来!

    敌我难辨,瞿东向心一横,将刚才的话郑重其事说了一遍:“松醉霖,我爱你,你不要死,不要离开我,好不好?”

    讲完此话,瞿东向就默念各位神佛勿怪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撒个小谎,就当她放了一个小屁。

    松醉霖闻言,眼中光彩绽放,整个人都焕发起了精神。

    “你爱他?”另外一边掩空来几乎咬牙切齿反问了一句,煞气顿生,整个空间都开始扭曲了,拽过瞿东向就要离开。

    “松醉霖,快和我走!”瞿东向急了,扭头伸手朝着松醉霖召唤。

    “是你说的。瞿东向!是你说爱我的,这辈子永远都要爱我,哪怕不爱我,也要假装爱我一辈子,永远都别想离开我。”

    当松醉霖主动伸手回握住瞿东向时候,一切空间开始虚幻起来。

    “宿主!恭喜你攻略松醉霖成功!目前九十二好感度,再接再厉!”

    “哎呦,这是出来了呀,呵,还一搂二啊?”

    瞿东向还在天旋地转,就好像听到死狐狸逸骅的声音。

    周围响起一片关切声,喊什么都有,听的瞿东向更晕。

    定神抬眸就看到逸骅正站她跟前,那双狐狸眼朝着她面上扫,眼波流转几许肆意调笑道:“瞿东向,你在里头风流快活,外头你男人快死了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PS:预知后面男人们大战请看下回。还有掩大佬为何变化也请看下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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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时候听说皇帝后宫有佳丽三千,因为对数量没有概念,瞿东向总觉得艳羡不已。

    三千光听就得很爽。

    等长大了,对三千有概念了,才知道一条步行街,从头到尾,熙熙攘攘全部是人,都不一定有三千个。

    皇帝一根棒槌要捅这么多坑,光想就头皮发麻,有密集恐惧症的都硬不起来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瞿东向的心情比皇帝好不了多少。她这里还只是皇帝一个零头,修罗气息已经弥漫了整个空间。

    她就算是不锈钢坑也经不起十几个狼牙棒捅啊。尤其这些大佬各个不是善茬,一个比一个恐怖,一个比一个精怪。

    她左手被掩空来扣着,右手被松醉霖牢牢拽住,差不多是左拥右抱的姿态。

    这姿态可真不是什么好姿态,呈现在众人面前时,瞿东向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在闪着噼里啪啦的四溅火花。

    “笛安怎么样了?”瞿东向最关心的还是笛安的情况,系统虽然说燃坤找来名医救下了他一命,但也只是延续一口气而已。

    几个男人一听她开口第一句心心念念的就是笛安,顿时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股焦味。

    大概是心被嫉妒之火给烧糊了。

    燃坤那少爷脾气顿时炸开了:“哼!现在想起笛安了?没有我他早死翘翘了。”

    提到这点,瞿东向心里头一软,她也万万没想到燃坤在最后关头肯救笛安,毕竟这些大佬各自为政,能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谢谢你燃坤。有你真好。”

    燃坤被瞿东向这么正儿八经柔声细语的感谢了一下,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。

    他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自己头发,想说自己才不是真心要救下笛安,又舍不得瞿东向对自己难得的柔情。只好涨红了脸,把所有呛口的话给咽下了。

    “既然关心笛安,那么就快去看他吧。这里事情交给我来处理。”

    望帆远率先一步出手夺人,掩空来一挑眉,见出手的人是望帆远,自己弟弟出手,他这个做哥哥的身份顿时让他一犹豫,没有出手阻止。

    他不阻止,自然有人阻止。

    松醉霖在场景里看似虚弱,实则出了幻境对本体毫无损伤。又因为精神世界重新有了瞿东向作为支柱,更是强大了一个境界。

    他眼见望帆远出手,冷哼一声,直接上手就是一拳。

    瞿东向眼见他出手,急忙一把将人拉住:“别!松醉霖。别打。”

    两个男人本来就因为瞿东向夹杂在中间而动作有所收敛,一听瞿东向阻止,深怕她冲出伤及到,两个男人神色微变,双双撤手。

    望帆远这边刚松手,松醉霖搂着瞿东向连连朝后退,随即将人纳入自己怀中,独占意味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他这样的姿态反倒是看愣了几个男人,纷纷将视线调转到了瞿东向身上。

    松醉霖和她什么情况?

    这是有一腿了?

    自己女人太受喜欢可实在不是一个好现象,众男人们眼底陡然凝结的冽冽寒冰盯住瞿东向,恨不得此刻就把人锁在床上别出现了。

    瞿东向被男人们看的心惊肉跳,想要从松醉霖怀里挣脱出来,却引得松醉霖将她搂的更紧。

    “你想上哪去?既然说爱我,就应该在我身边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说的轻巧,话里的内容几乎震撼。

    瞿东向立马感到对面一群男人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。

    “我先要去看笛安!他病的很重,其他事情以后再说。”瞿东向除了顾左右而言他外,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躲过这血淋淋的修罗场。

    “笛安?”松醉霖回想了一下,他记得自己之前最后和他交手的时候,对方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?

    “他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他以为自己原因害死我了,受到的打击太大,不吃不喝,身体受损一直昏迷着。”笛安生死相随的行为,等于是在她心口最柔软的地方,画下了最深刻的烙印。

    “我要去看他。”瞿东向仰头看向了松醉霖,这一次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
    松醉霖没吭声,只是半垂着眸,简单应了一句后,再无后话。

    步西归冷眼旁观了许久,自从他觉察出瞿东向对他们的性命异常执着后,他把瞿东向所有的行为轨迹回想了一遍,在心里默默盘算起另外的计划。

    他眼见松醉霖那里没有在阻拦,轻咳一声道:“让东向先去看笛安。”

    他开了口,几个男人们多少给他点面子,互看了一眼,都打算私下里找瞿东向在床上好好‘算账’。

    可总有刺头挑事,逸骅本就是跟着掩空来前来的。

    望帆远主动找上掩空来时候,他和横岳清两人还以为能够看一场殊死对决的好戏。

    结果——望帆远那头来势汹汹,掩空来却彻底蔫了。

    望帆远出手,掩空来只会一味地闪躲,摆出任由对方宰割的样子。

    他犹记当时横岳清嘟囔了一句:“掩空来这是有把柄在望帆远手上?”

    如今他仔细看来,反倒是觉得掩空来看望帆远的神色有些古怪,似是亏欠了一般。

    能让掩空来这样铁石心肠的家伙有愧疚之意,除了他那宝贝弟弟外,再无他人了。

    难道——?

    逸骅不动声色的将望帆远和掩空来两人的关系重新评估了一番,不由计上心头。

    而此刻他再次盯上了瞿东向反问道:“那么望云薄和顾敛两人性命,你不管了?”

    瞿东向一愣,她确实不知这两人出了什么意外,没听系统说这两人出事了啊?之前不是说纹风冷没有对他们两人动手吗?

    “系统?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“宿主!纹风冷确实没有对他们下手,他们也没有生命危险。就是人不见了——突然消失了,现在有点难办。”

    瞿东向一时也没有听明白系统说的是什么意思,只能按下心头疑虑,先出发去看笛安情况。

    这些男人一贯勾心斗角、血雨腥风,只要人活着就好,她总归能想出办法来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纹风冷穿了一身白衣长袍,纹路精美的衣带环腰,风吹衣袖,勾勒出一个长身玉立的轮廓,他的容貌偏清雅俊秀,似从青山绿水之间走出的仙人,青松翠柏般舒朗明月。

    赏心悦目的人,走在哪里,都能让人禁不住回眸再三。

    可这里却没有什么旁人,除了他以外,只有两个活人在。

    一个是望云薄,一个是顾敛,在这个以天为盖,以地为板的巨型棺材里,三人就这么被困死在里面,谁都别想着出去。

    除了活人以外,棺材里当然还应该会有死人。

    只是这个时间,无意间触碰到纹风冷逆鳞的两人并不知道里头藏着的惊人秘密。

    望云薄和顾敛在掉下的时候,不慎分开了,他也不敢乱喊,以免惊动的是纹风冷。

    周围一片漆黑寂静,他摸黑探索,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怎么样的一个空间中,只有隐约微弱的光芒引着他小心靠近。

    那微弱光线乍看很近,可是无论前进了多久,依然遥远无期,似乎没有一个尽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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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泼天的神佛禁忌2

    瞿东向进入病房的时候,几乎连呼吸都放轻柔了。

    短短十多天时间,笛安整个人跟缩水了一般,安静的躺在那里,浑身都缠满了各种救护设备,监护仪器在旁边发出规律的声音,单调而尖锐,令人听之心颤。

    “笛安。”瞿东向蓦然红了眼眶,未语泪先流。

    “你多陪陪他,多喊他,他能够听到。前几天和他说望帆远找到掩空来,可以想办法把你救出后,他情况稍许稳定了点。”

    瞿东向点了点头,全神贯注的看着笛安,一时之间再心无旁人。

    步西归没有在说话,无声的退出了房间,顺手将房门关上,留给他们两人的空间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去和奄奄一息的笛安做争风吃醋的事情,简直是得不偿失的行为。

    他心知肚明,其他那些男人们也一样知道,毕竟各个都是人精,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失了瞿东向的心。

    当然—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
    瞿东向到来的诡异,不管她是不是纹风冷的原因前来,必须要想办法让她永远都回不去。

    可是和纹风冷打交代,无疑与虎谋皮,太过危险,没有万全之策,是绝对不能轻易出手的。

    他在心里头琢磨着计划,有一个人却盯上了他。

    明斋之眼见他退出房间后离开,立刻就悄然跟上。

    他和步西归斗了这么多年,彼此知根知底,步西归随便一个细微的动作,都能够让他察觉出不对劲。

    “怎么?出什么事情了?”确定四下无人后,明斋之开门见山询问。

    步西归停下来脚步,扭头看了他一眼,细想了一下和明斋之结盟的可能性。

    “你当初在监狱查过瞿东向的底?她确实是纹风冷从异世找来的吗?”

    明斋之一愣,没想到步西归会突然提到这个旧事。

    但是他何等精明,知道步西归绝非平白无故发问。

    他思绪略转,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性:“到了这个时候瞿东向怎么来的已经不是重点。能让你忧心忡忡的只有瞿东向有没有可能走?对吗?”

    和聪明人不需多费口舌,和蠢蛋不值得浪费口舌,此话果然不假。

    步西归点了点头,进一步道:“她来的时候,有纹风冷的因素在,那么纹风冷有本事在弄走她吗?”

    这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的问到了点子上了。

    当初瞿东向来,众人只戒备这女人心怀不轨意图。她是死是活,是走是留,都不是关心的范围内。

    到如今,瞿东向简直成了所有人的心头肉,骨中血,所有人的软肋。

    这次瞿东向是有惊无险,活着回来了。

    那么下一次她真的死了呢?或者纹风冷将她彻底送回去,再也不出现了,会如何?

    他自认自己对瞿东向还没到深爱的地步,可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,这心里头就和点燃油桶炸裂了般难受。

    他况且如此,步西归他们几个恐怕会疯,是生死相随的疯狂。

    所以逸骅他们几个当初盯着瞿东向下手,实属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这简直是把一群人的命捏在了一条线上,细思极恐的事情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病房内,瞿东向并没有哭哭啼啼坐在笛安旁边喊他。

    她只是安静而轻柔的拿着温热的面巾给他擦拭脸庞。

    一直昏睡不醒的笛安,脸颊因为虚弱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,眉头一直紧缩着,似乎陷入在噩梦之中。

    他异常消瘦,面色惨白如纸,和以往那种白皙透亮的样子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瞿东向回想着他们两人初遇相识,即使一身监狱衣服,也挡不住笛安举手投足间矜贵的气质。

    俊美贵气的笛安,和其他人都不一样。他的聪明才智从不用在处世之道上,他只专注自己坚持喜欢的,有着异乎寻常的天真性情。

    瞿东向一直以为自己对笛安怜多于爱,或者脑海中总有那么一个念头让自己下意识远离他。

    可爱情本来就是如此猝不及防,原来在这些时日的反反复复,生死纠缠中,她早已将自己对笛安那份感情由浅薄沉淀得日趋深厚了。

    俯身轻轻落下一吻,瞿东向轻声轻语:“笛安,我回来了。你何时回来呢?我很想你。”

    后面的时间,就是瞿东向在笛安耳边轻柔的讲述了自己和松醉霖斗智斗勇的过程。

    她省去了过程中她不停加快速度,反复死亡的痛苦,只挑其中最轻松的片段,来缓解沉睡之中笛安心底的忧虑。

    “笛安,我真的没事。我并没有因为你而受伤,你对我的爱不是负担。对不起,是我自己长久以来忽略了你的感情,你会原谅我的对吗?”

    整整一天一晚,瞿东向一直守在笛安身边,替他擦拭身体,守在他身边。

    一直到清晨,瞿东向握着笛安的手沉沉睡去,头不由自主的歪在了枕头一边。

    整个病房异常宁静,清晨光辉丝丝缕缕,一直昏睡的笛安手指微动,在触碰到相扣的温热感觉时,紧闭的长睫倾覆,如百米河堤裂了缝般,倾泻出一片光芒,眸光在暖阳之中干净清澈闪烁。

    笛安缓慢而沉重的扭动了头,微微偏向了歪靠在枕头上熟睡的瞿东向。

    他还带着氧气面罩,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力气。

    似乎是做了一场梦,但那场梦如烟雾,他总想着进一步去看透梦的脉络,却总是临了差了那么一点。

    梦中似乎还有一个他,零星的场景一闪而过,梦里的他喝了酒,正撑着一侧手臂轻揉眉心,素来白皙的脸颊略有些泛红,身子懒懒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里,眼神却异常锐利。

    他视线的方向似乎在不远处,可是那里却模糊一片,根本看不清到底那里有些什么。

    只是听到他冷哼了一声:“则藏,今天我就把话落在这里。瞿东向但凡受到一点伤,我和你的梁子就结大了。”

    对话那头的人完全看不清面容,语气却是漫然轻笑:“笛安,你这就没意思了。人确实是在我这里,不过给你的时候肯定是尸体了。大家是一条船上兄弟,为了个女人翻脸太不值当了。”

    片段到此戛然而止,飞速而过了另外一个场景。

    他在床上,瞿东向也在床上。

    床单是刺目的红色,血染了一片。

    他慌不择路,在一片血海之间疯了一样抱着瞿东西狂奔。

    似乎有人拦住他,好似步西归。

    他似乎从没有和步西归有什么交情,却偏偏在梦中似乎是值得信赖的大哥。

    瞿东向似乎在他怀中化成了一滩血水,惊的他钻心的痛苦。

    好似梦中万般愁苦,却总是没有一个尽头,也寻找不到光明的出口,在他一片迷茫暗淡之际,心悦已久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那声音轻柔和煦,缓缓送入耳内,流淌进心里,叫他一片心花怒放。

    瞿东向说她回来了,她没有事情,她想他——

    大约真的只是一场噩梦,梦醒无痕。

    笛安咬牙动了动手,太过虚弱了,挪动了些许就让他大口喘了气。

    他把自己整个身体蜷缩凑到了瞿东向身边,像是半大孩子似的寻求着依靠。

    他甩开了自己氧气面罩,开了口:“东向,你一切平安就好。”他的声音一贯清冽,如今大半月未开口,带上了几分沙哑磁性,到是更添几分动人情意。

    *!

    最近抽风的PO真的无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