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白之光：收荒泷一斗当学生

    阿丑用角顶了顶还在熟睡中的荒泷一斗。

    荒泷一斗挠挠屁股，鼾声没有停下。

    阿丑继续顶。

    一斗翻了个身，蒲扇般的大巴掌拍在阿丑头上。

    “阿丑别闹！本大爷还……”迷迷糊糊的话还未说到一半，一斗又扯着鼾睡沉了。

    此时阿丑头上拧起了肉眼可见的井字纹。

    它恼怒地后退几步，用蹄子刨了刨土，鼻孔冒着白气，低头，坚硬的角对准了一斗的屁股。

    白、神里绫华、公义三人不约而同地用手捂住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哞！”

    阿丑使用了舍身冲撞！

    “嗷呜！”

    还在熟睡的一斗猛地蹦起来，捂着屁股，呲牙咧嘴地跳来跳去。

    “阿！丑！本大爷迟早有一天也要用角顶你的屁股！”一斗握紧了拳头，悲愤交加。

    阿丑咬住一斗的裤脚，扯了扯。

    荒泷一斗这才发觉白等人站在旁边。

    “师父！”一斗虎扑上来就要给白一个拥抱，“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！”

    白默不作声地往旁边退了几步。

    一斗扑了个嘴啃泥。

    “先擦干净身上的泥泞。”白从尘歌壶内取出一条白毛巾递过去，“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？”

    “嘿嘿，多谢师父！”荒泷一斗大大咧咧地接过毛巾往身上一擦，唰的白毛巾就成泥毛巾了。

    “我看神里家的大小姐跟在你身边，我就问了问路人社奉行怎么走？”他说，“他们就给我指到这里来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，荒泷一斗义愤填膺：“本大爷好不容易打跑海乱鬼，躲过妖狸恶作剧，终于走到社奉行门口……嘿！守门的居然不准本大爷进去，把本大爷赶……请到镇守之森了！本大爷只好在森林里将就着睡一晚。”

    白问：“你那几个小弟呢？没跟着你？”

    “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”荒泷一斗挠挠头，“昨晚大家一起吃过饯别饭后，我收拾好包裹就来找师父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算不上你的师父。”白摇头否认，“不过我还算认可你求师的意志……”

    荒泷一斗紧张地屏息等待白说下一句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成为你的老师。”白说，“如果你不怕死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死？”荒泷一斗下意识缩了缩头。

    随后他又梗着脖子面红耳赤道：“本大爷怎么可能怕死呢！老师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！就算前面是雷神大人，本大爷也敢嗷嗷冲上去！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白意味深长地笑笑。

    荒泷一斗忽地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他突然很想收回刚才的话，但男子汉大丈夫，话都已经说出去了，是绝对不能再收回来的！

    “来吧，老师！”荒泷一斗心一横，仰起头，“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！”

    白笑笑，把神里绫华拉到荒泷一斗面前：“来，一斗，叫大师姐。”

    一斗低头，望着比自己矮还小的绫华，心说这不就是个孩子吗？要本大爷叫她师姐？

    但大话说出口了，作为有骨气的男人必须说到做到！

    “大，大师姐好！”荒泷一斗低头鞠躬，满脸牺牲尊严以换得守信的大义表情。

    能屈能伸，方显男儿本色！

    神里绫华轻笑着拍了拍一斗的头：“师弟好呀。”

    头被一个小姑娘拍，再男儿本色，荒泷一斗也忽地觉得鬼生幻灭。

    “好了，我们走吧。”白笑着说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在白狐之野西海岸同神里绫华分别后，白三人乘上了游击艇。

    游击艇是特制的型号，航速极快，魔晶石能源足够的情况下，一天不停歇地航行，当晚就能抵达海祇岛。

    同时艇上装填有弹药，虽说面对大船难以为继，但驱赶一些海兽还是有效的。

    白此时坐在甲板上，迎着海风朝海面抛竿。

    飞速航行下，浮漂在海面上拖出白色的浪痕。

    “大人，这样恐怕很难钓上鱼。”掌舵的公义忍不住提醒，“需要臣下降速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白摆摆手，“这样挺好，能筛掉那些弱小的鱼类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。”公义应声，随后继续观察海面状况和航行方位。

    阿丑似乎有些晕船，缩在角落里昏昏沉沉地睡觉。

    至于荒泷一斗……

    他自从被神里绫华拍过脑袋叫师弟后，就一直这样一副“本大爷再也不是男子汉了”的崩坏表情。

    “张嘴。”白摸出一颗蓝色药丸。

    一斗呆滞地张开嘴巴。

    白将药丸扔进了一斗的喉咙。

    “咳！”一斗被噎住了，“咳咳！哇！咳咳！”

    他好不容易把药丸咽下去：“老师你给我吃的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补身子用的。”白轻描淡写带过，随后问道，“一斗，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想要我当你的老师？”

    荒泷一斗挠挠头：“因为老师很有气势！”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白笑笑，“那你为什么想要跟我学气势？”

    “啊？这……”荒泷一斗有些犹豫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连自己的内心都无法面对，无法将其说出口的话，恐怕永远都学不了气势了。”白忽悠道。

    荒泷一斗心头一凛：“那我说了！”

    “说。”

    “老师你昨天肯定看到神像下，我和天领奉行的士兵们吵起来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您可能会觉得我当时是在无理取闹，因为神之眼被放在最下面就大喊大叫的。”荒泷一斗说，“可那是神之眼啊！我是鬼族，大家都看不起我，直到我拥有了神之眼，那些家伙才稍稍高看我一眼。”

    “将军大人下令要收神之眼了，我肯定不情愿，但那是将军大人下的命令……我们鬼族向来是在将军大人的庇护下生活的，怎么能反抗将军大人呢？正好九条天狗找上门来，我就借口和她决斗，输了就把神之眼交出去。后来真输了，我没放水，结果我也能料到，毕竟一个是鼎鼎有名的九条大将，而我是一个臭名昭著的荒泷小混混……”

    白倒是没料到荒泷一斗这么有自知之明，一些事心里面门清，远不像他外表看上去的那样粗犷。

    “花见坂的人们没说错，我就是个混混，从小就会在街头打架的混混。可……混混也有混混的尊严啊！街头打架时，往往看的是哪方人多，人多的就能吓怂人少的那方。后来我看到岛家的小子经过花见坂时，一个人站在那里，光凭气势就吓跑了十几个混混，把被抢走零花钱的小女孩救了出来。”荒泷一斗说，“真是惊人的气势啊！”

    白心说那可不是气势，指不定有眼尖的混混知道了岛镇海的岛家继承人身份，不敢得罪，才离开的。

    “后来我被鬼婆婆收留，知道了不能打架，要多多帮助别人。于是我去花见坂到处帮忙，谁有困难就搭把手，遇见不幸的人就把打工挣的摩拉都给他们……”荒泷一斗说，“可那些人还是瞧不起我，就因为我是鬼族。我不服气，婆婆说，帮助困难的人是不必求回报的。我咬牙说好吧，我继续到处帮人忙。可其实我心里就是要求回报，希望那些人终有一天能看得起我，看得起鬼族，不要每年过节时再在门前撒豆说要驱鬼了……”

    或许是从来没有向人吐露过心事，荒泷一斗的话匣子一开便再也停不下来。

    “慢慢的，好不容易有了元太、阿晃、阿守三个小子愿意跟着我混口饭吃。他们都是苦命的人……我想，要不我们专门成立一个帮派，就像小时候那些混混们一样。但这个帮派不收保护费，只是专门帮助那些和我们几个一样不幸的人。就这样，荒泷派成立了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还招到了阿忍这样厉害的人物，像老妈子一样尽心尽力地教我们说话做事，隔三岔五把我们从牢狱里保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作为荒泷派的创始人，我当然是老大。而身为老大，就该有老大的样子。小弟们受欺负了，老大去给他们找回场子；小弟们没钱了，老大带他们去打工；小弟们不开心了，老大给他们找乐子……”

    白默默吐槽这哪是老大，这分明是爹啊！

    “面对各种各样不讲道理的事情时，不管小弟们如何，身为老大，我是绝对不能露出一丝害怕或难过的。没有了顶梁柱，帮派的人心就散了。所以我总是大笑，给大家大气。就是遇见了握着兵器好像下一刻就要把枪刺过来的天领奉行士兵，我也绝不能露怯。如果让别人知道你害怕了，你手下的人心就散了。人心散了，想要再聚拢回来就不可能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那天我才会那么冲，差点和天领奉行的家伙们干起来。我知道那样不对，我们也不在理，但我没有办法，得硬着头皮装着生气的样子不能退步。元太那三个小子，哼，阿忍肯定偷偷教过他们什么，不然凭他们的脑子，怎么可能会想着拉我离开，说话还一套一套的。不过也好，大家都有台阶下，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，可以高高兴兴地去小吃摊大吃一顿了——那天刚好是发薪日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自己恐怕就会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后面的日子，每天都一样，帮助别人、打工、和随便哪个谁起冲突、要么打起来进牢狱要么息事宁人，然后没心没肺似的大吃大喝，最终大家都还是看不起鬼族，看不起我，元太他们三个也跟着我没有落下一个好名声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我看到了老师！老师居然凭借气势就能折服那个同样气势很厉害的岛家的天才！”荒泷一斗的语气振奋起来，“我当时心想我荒泷一斗的机会来了！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！我要向老师学习如何提升气势，靠气势就能折服他人，让大家不要再看不起鬼，让跟着我的小弟们能够昂着头走路骄傲地说我是荒泷派的人！”

    白听完，轻轻吐出一口气：“这就是你的渴望吗？”

    荒泷一斗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我认可了。”他说，“不过真想提升气势的话，你的觉悟还不够。”

    “觉悟还不够？”一斗疑惑，“老师您说我需要有什么觉悟，我就去找那样的觉悟！”

    白笑着摇头：“等你经历得多了自然就会有了。”

    荒泷一斗沉默。

    良久，他终于开口。

    “老师……我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。”荒泷一斗涨红了脸，“好热。”

    不止脸，他的身体皮肤都通红发胀，有白气从毛孔里升腾出来。

    “哦，药效起来了。”白轻描淡写道，“你下船去海里游一圈降降温就舒服了……你会游泳吧？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，我可是花见坂第一游泳小王子！”荒泷一斗衣服都不脱，就跳下海，可见身体的燥热是多么难以忍受。

    白笑笑，冲公义吩咐道：“降下船速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公义将动力调至最低档。

    游击艇明显慢了下来，不过由于惯性原因仍保持不低的速度。

    荒泷一斗在船后焦急地扑腾着海面：“老师你等等我啊！”

    “大人。”公义注意到前面的海域出现异动，有房子般巨大的生物在海面下潜游，“前方有海兽出没。”

    白嘴角泛起微笑：“你看我要钓的鱼这不就来了么？它是闻到一斗身上散发的气血和药力了。”

    公义沉默，暗道大人不愧是大人，手段就是狠。

    钓鱼都用人，哦不，用鬼来打窝！

    “吸引过来的应该是鬼鲛。”白坐在甲板上，握着钓竿，懒洋洋道，“它的鱼鳍和鬼角恰好是重新激发一斗鬼族血脉的药材。公义，准备好鱼叉和抄网，待会儿把它捞上来！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有格局的冰糕的原神：我为稻妻之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