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o18脸红心跳 - 修真小说 - 我是一个小卒在线阅读 - 第308章 酷吏

第308章 酷吏

    吴亘一个人坐在山谷的中间,这里是谷中阳光最为强烈的地方。既然身体里的鬼东西不愿行走于阳光下,那便反其道而为之,看看谁能拗的过谁。

    宝象说的对,自已可是要当寨主的人,岂会惧了这些魑魅魍魉。

    脸上一会愤怒,一会嬉笑,吴亘的神情变来变去,看起来十分古怪。谷中的人都离他远远的,鬼知道中了什么邪。

    不远处,宝象和杨正一人手里抓了一根羊腿,蹲在地上远远看护着吴亘。

    正百无聊赖间,忽然有人过来通报,山下来了十几人,领头的是廷尉章庚,点名道姓说要见吴亘。

    众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,宝象干脆跑去将斧子取出。

    俗话说的好,破家的郡守,灭门的廷尉。廷尉主管刑狱,被他找上门来能有什么好,难不成要将吴亘下狱。

    “要不我们跑。”杨正紧张兮兮的拎着腰带。

    吴亘从地上爬了起来,使劲拍了拍自已因为表情变幻而有些麻木的脸,“无妨的,我从未触犯赵国法律,应是没有什么大碍。”

    当日皇上赵烨可是亲手赏了一把香菜,其中意味不言而喻,廷尉怎会拗着皇上的意图随意抓人。况且,十几个人抓自已,开玩笑呢,没看连皇帝都忙不迭把自已撵出京城。

    等一行人走到山下,却见有一群人正候在山下,为首一人面容清矍,脸皮黑瘦,长着一双三角眼,眼中精光四射。正坐在一辆没有车围的马车上,神情阴冷的打量着前方。

    吴亘走到马车前,拱手施礼,“廷尉大人大驾光临,不知召小子何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是吴亘?”章庚三角眼寒光一闪,如锥般上下打量了吴亘一遍,“不错啊,一个小小的中人,竟然搅动了如此大的浑水。”

    “廷尉谬赞了,吴亘一介中人,自有自知之明的。若是人不犯我,又何必铤而走险。”吴亘抬起头,毫不畏惧的盯着章庚。

    章庚点了点头,“有些胆量,平日里别说庶民,就是贵人见了我,也是两股战战。恭喜你啊,荣升贵人,一朝得势,鱼跃龙门。不用担心,这次我是奉皇帝之命,专门给你送册封金册来了。”

    吴亘一愣,“此事不是归太常管吗,为何是大人至此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吩咐的,你可敢违,难不成你看我这廷尉不够格。”章庚斜着三角眼,眼中杀意隐现。

    吴亘耸耸肩,却是毫无畏惧之色,“大人误会了,只是觉着奇怪而已。大人如此高位,又怎会有不够格一说。只不过,皇上让廷尉大人到此,恐怕是另有安排吧。”

    章庚从车上跳下,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服,“不错,赶紧把那些金册拿走,太常寺已是有了备案,从今天起,你也是贵人了。”

    吴亘一愣,回想起初霁当时册封的情形,面色古怪道:“不是要搞什么献帛、馔盒、胙肉、焚祝文等程序吗,为什么这么简单。”

    章庚眼睛一瞪,“这些刚才不是都搞过了吗,在场的这些人都可以作证,难不成你还想再来一遍。”

    吴亘一愣,旋即大笑,“大人说的是,一时欣喜,倒是对这套程序有些上瘾了。”

    很快,有一名官员手托铺着黄布的漆盘,上面放着一尺多长的金册。吴亘上前翻了翻,自已和齐合、凤儿都是封了贵人,桥班升了一秩,由银冠变为金管,而宝象则是只封了个从贵人。

    这从贵人是什么鬼,吴亘蹙眉问道:“大人,为何还有一人封了从贵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问我,我哪里知道,皇上交待的。况且一个私盐贩子能当上从贵人,已是天大的运道,别欲壑难平。”章庚嗤笑道。

    吴亘嘴唇动了动,心知事已无法挽回,只能作罢。此时齐合等人得到讯息,亦是赶了过来,看到金册自是欣喜不已。只有杨正作为一个外洲人,此事与他无关,一人留在了山中。

    洛冰亦是闻讯赶到,不过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院主,见到廷尉也是有些发憷。无他,扶黎城中有多少贵人栽在他的手里。

    此人下手极狠,办案一撸能拽出一大串,把你祖坟也能给刨了,不给留下一条活路,颇有酷吏之名。

    看到对方并不是来抓人,洛冰也是松了一口气,懒洋洋靠在了一个牌坊上,也不上前打声招呼。章庚看了一眼,踱着方步走到洛冰面前,似笑非笑,“洛院主,到此可是有指教。”

    洛冰斜眼看着对方,“看热闹都不行啊,赵国律法可有不准围观这一条。”

    章庚微微一笑,指了指洛冰的脚,“当然没有,只是想着劝上一劝,一个贵人脚不着履,是不是失了礼仪。”

    “切,什么时候廷尉也管起风化来了,小心言官弹劾呦。”洛冰毫不在乎,把头转向一边。

    “风化当然不归我管。”章庚表情平静,拱手朝着洛冰身后的牌坊一礼,“此牌坊我记得是先皇赐下,不论贵庶,到此皆不得对其无礼。有人向廷尉府举报,神武院院主洛冰对先皇所赐之物颇为不恭,理当惩戒,这个可归我管。今日一见,方知举报为实。”

    洛冰一时气急,“谁,哪个龟孙子举报的我。”

    章庚一指自已的鼻子,“我。”

    洛冰神情一僵,赶紧离开牌坊,恭敬施礼。

    “走远些,看的碍眼,要不是看在当初在我被人诬陷入狱的时候,你爹说了两句公道话,今天我非打你个一百大板不可。”章庚神色冷厉,如毒蛇一般盯着洛冰。

    洛冰一声不吭,掉头就走。吴亘看着有些新奇,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洛冰吃瘪,可见这章庚在贵人圈子中的积威之重。

    “你们几人,去与他们几个说说贵人的规矩,我与吴亘有些事要谈。”章庚指了指齐合等人,转头朝几名手下吩咐道,说着迈步向远处走去。

    吴亘漫不经心跟上,学着其人踱着方步,样子颇为滑稽。

    章庚带来的人皆是有些瞠目结舌,此人平日里极为严肃,只要他在堂中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这位新晋贵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敢这样戏耍一位廷尉。

    “好玩吗。”走了一段路后,章庚面无表情转头,阴恻恻问道。

    吴亘甩了甩袖子,一脸嫌弃,“这么难走的姿势,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天天怎么走下来的,累不累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不怕我给你栽个罪名,拉到大牢里吃牢饭。”章庚仍是一副面瘫脸,双手拢于长袖中,冷冷看着吴亘。

    “随意。”吴亘亦学着其人模样,“官场上的人自是惧怕廷尉,一旦被抓便是倾家荡产的结局。我即使成了贵人,也没有半分官职在身。烂人一个,失的不多,惧的便少。

    况且,廷尉此次大张旗鼓到此,恐怕不是来给人安排罪名,逞自已威风的吧。把我弄到大牢里,睡不着的应是廷尉。”

    “哼哼,你倒是有恃无恐。”章庚脸色越发阴沉,“敢当面威胁廷尉,纯粹是取死之道。别以为你无半分官职我便奈何不得你,在我眼里,这个世上,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,即使鸡蛋里我也能给你挑出骨头来。

    行了,别打这些无用的哈哈了。此物你可认识。”

    章庚从袖子中取出一个长条盒子,吴亘接过打开,里面摆放的是一缕头发。仔细看了看,有两根半白半黑的头发夹杂在其中。

    “这是从朱霖宸那里得来的?”吴亘不以为意,将盒子递还给对方。

    “呃嗬,当初大皇子给你看了?”章庚倒是有些好奇,“我倒是有些好奇,你是否真会巫蛊之术。”wap..OrG

    “廷尉难不成想从此切入,将大皇子痛打落水狗。巫蛊之术,我已与皇上讲清楚,大人不用在此处费心了。况且,大皇子那里已是多年冷灶,没有多少油水的。

    倒是三皇子那里,廷尉大人不妨好好用心一下,说不定廷尉府的大狱还是逼仄了些。”

    “不动皇子,这是皇上给我的底线。此物既然被我从大皇子那里取出,就已经无用了。”说着章庚随意将盒子扔在地上,一阵风吹过,盒子中的头发随风飘散,落入草中不见。

    “听说你这里有些名单,可否借我一睹。”章庚将地上的盒子用力往土里踩了踩,伸出了手。

    吴亘从身上取出几张纸递了过去,“这里都是赵霖戈和赵霖云的一些朋党,廷尉不妨按图索骥,这么一来,京城中三成的官员恐怕都会落入你的手中。”

    章庚伸手接过,嘲讽道:“你一口一个皇子名字,殊无敬意,可见你真是个无君无法之辈。我要是皇上,就给你安个小官,给你这匹野马套上些缰绳。对了,这次即使抓了人,这些皇子将来说不得最终也会翻身而起,你就不怕到时他们上位后报复。”

    吴亘噗嗤一笑,“这点廷尉就不必心忧了,这三个人就此打住了,不会再有寸进,所以请大人还是放心办案吧。”

    章庚神情一愣,三角眼恶狠狠盯着吴亘,过了片刻,其人醒悟过来,“我明白了,看来皇上与你谈了不少。”

    吴亘直直盯着对方,身体前倾,气势浑厚了不少,“我送了大人这么一个天大的隐密,不知廷尉大人准备如何处置赵陵和荣魁。”

    “这二人并不是皇上至亲,怎么处置那要看皇上的意思。哦,看来你对他们怨念颇深嘛。”章庚亦是死死顶住吴亘气势,面带冷笑。

    “我想让他们再不见天日。”吴亘神情冷漠。

    “不是你想,是皇上想。”

    “也可以是廷尉想。”吴亘撤开了些身子,“大人,荣魁亦是干过廷尉,可知他的前任是怎么倒的。我听说,荣魁这么些年对失去廷尉一职可是心有不甘。”吴亘说着从袖子中摸出一个圆筒,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。”章庚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“这是易水河畔桃叶渡,一个叫桃叶娘娘的女子所写,里面记述了当年荣魁是怎么把老廷尉陷害入狱,害其全家的过程。”吴亘淡淡道,这个东西杨正拿回来已有段时日了。

    “人呢。”

    “跑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倒是狡猾,这证人不在如何可信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亦可从中看出许多端倪,毕竟很多当事人仍在朝堂,弄出口供并不难。另外,提醒大人一句,锦春王的事已是白日昭昭,大人要替皇上分忧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是让我对赵陵下手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

    章庚哀叹一声,“如此一来,可是把皇家得罪惨了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不得罪皇上就行,既然动手,就要刀快些,免得遭人反噬。”吴亘往前迫了一步。

    “那倒也是,走,到树林中详谈。”二人边走边谈,渐渐走入一处密林之中。苇原的我是一个小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