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6章

    全凭本能驱使,身子如离弦之箭般侧身飞速扑出!

    决然地挡在了裴书臣的面前!!!

    第310章 二十年前,你得尊一声“裴相”!

    “啧,逞能!”

    裴书臣在季昌宁扑来时,身形未动,左臂一揽,顺势一带,便把季昌宁稳稳护于身后。

    另一只手直接握住!仲王刺来的利刃!

    仲王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,尚未及有所反应。

    刹那间!

    裴书臣手腕轻旋,灵动自如,顺势牵引着仲王的手腕,将那把尖锐、凌厉的刀剑,生生刺向仲王自己!!

    裴书臣没杀他,留了一分力,用刀背,狠狠砸在他胸口。

    “砰!”的一声巨响!

    仲王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,连人带刀向后倒摔出去,顿时咳嗽连连:“咳咳——咳咳!”

    “滴嗒——滴嗒——”

    一滴、一滴。

    殷红的血珠,从伤口处缓缓渗出,在裴书臣指尖上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裴书臣缓缓走向他,眉梢眼角尽是凌冽,居高临下睥睨,冷声道:

    “丧家之犬?”

    那只被刀剑刺伤的手,已经染成一片妖冶的绯红色。

    他眸色幽幽,缓缓屈身蹲下,与仲王平视。

    那只沾满鲜血的手,拍了拍仲王的脸,语调不急不缓:

    “你刚刚说谁——是丧家之犬?”

    仲王嘴角强扯出一抹冷笑,眉头拧成死结,力图在气势上不落下风,猛然啐出一口血水,嘶声道:

    “你个风烛残年的老东西,死期将至!季昌宁也不过是你跟前摇尾乞怜的狗畜牲!呸!”

    “是、吗——”裴书臣笑了笑,右手抽出他腰间的刀柄,左手狠狠掐住仲王的脸:

    “听闻仲王当年,之所以能隐匿于世间,还是得一位好心老者所救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裴书臣手起刀落!

    刀光过处,血溅当场,仲王半截舌头已被齐根削落!

    “啊!!!”

    仲王如遭雷击,脖颈青筋暴突,仰头悲嚎,声震屋宇,身躯痛苦地剧烈痉挛。

    裴书臣面沉似水,无半分怜悯,眼底寒芒更盛,继续补了一刀!

    “砰——”那截断舌,如破败的肉块,无力地坠于尘埃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!!!”

    仲王的惨叫直冲云霄,刺痛之感仿若恶魔之爪,疯狂地撕扯着他的每一寸神经。

    他面色惨白如纸,继而扭曲变形,狰狞可怖,恰似修罗现世。

    秋庭桉在远处,捂住了季祈永的眼睛,默默感叹一声:“你翁翁比为师我狠吧。”

    季祈永咽了咽唾沫,下意识把自己舌头往回缩了缩,乖乖点头,“早有体会。”

    秋庭桉心疼的揉了揉自家小孩的脑袋。

    周围百官皆颤栗不已,偶有胆大的小声议论:

    “早就听闻裴公手腕狠戾,没想到真的如字面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嘘——你知不知道,早二十年,你得尊称裴相!”

    “何止啊,听父辈说,裴公当权期间,可是比如今的秋相更狠,早时候抓了一个叛贼,整整一个月,大寺酷刑都用遍了,他也不肯张口。”

    “裴公亲自去了,一个时辰,那人什么都招了!”

    “秋相还是儒雅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别说了,你忘了那年,秋相为了太子,活取徐家九族心肝染灯笼了。”

    秋庭桉冷冷瞥了一眼,所有人瞬间噤声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裴书臣负手而立,冷眼旁观仲王挣扎,看着他那副狼狈模样,心中毫无波澜,只冷冷开口:

    “老夫为官四十余载,连任两朝首辅,折磨人的手段,数不胜数。”

    “包庇叛贼之罪……呵——”

    他微微一顿,继而缓声道:

    “老夫知你不怕死,但那位老人家,可就不一定,能熬得过这个冬天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——!”

    仲王闻听此言,仿若遭受晴天霹雳。

    刹那间,他凭着胳膊强撑身体,紧接着,毫不犹豫地将头狠狠撞向地面!

    “求……求……您,放过……他!”

    满嘴鲜血,因口中含混不清,话语破碎难辨。

    地上沙砾尖锐,如此大力磕头,额头瞬间皮开肉绽,鲜血汩汩涌出,顺着脸颊肆意流淌。

    “你该磕头的人,是老夫么!”

    裴书臣厉吓一声,吓得仲王一抖,他不敢违抗,膝行至季昌宁面前。

    裴书臣在其身后,语调淡漠:“说不了话,连声犬吠也不会么——”

    为了老先生,他……这点尊严算什么!

    “汪……汪……汪。”

    从嗓子中挤出这模糊的字眼。

    仲王又趴下去几度,匍匐在地上,浑身的狼狈。

    就像是……真的只是一条看门狗。

    季昌宁眉头紧蹙,心情复杂。

    曾经傲视群雄的皇兄,如今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,竟然跪在自己的面前……做一只犬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不知道怎么评价。

    仲王见季昌宁毫无反应,心中惶恐,只当是自己的臣服之举仍未让其满意。

    面容被鲜血浸染,发丝凌乱如枯草,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。

    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缓缓起身,紧接着,又“砰!”地一声,双膝重重跪地。

    一跪!

    双手伏地,额头触地,连叩三首,每一次叩首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,似是将心中的不甘与无奈一并磕入这尘埃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