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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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瘦了。 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,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,让人看一眼,就忍不住心软。 怎么舍得责怪她呢?明明她也才从惊魂未定中脱险。 想让茶茶长点记性,却又舍不得。所以才造就他现在这幅反复拉扯挣扎的局面。 本质上,他不过是在惩罚自己。 * 木藏镇的凌晨三点,没有一丝光亮。 程司屿靠坐在工作台旁,隔着车窗玻璃,凝视深不见底的夜空。 睡不着,本想通过处理工作来让自己冷静一些。 无果。 半晌,他认命般将目光从窗外移开。 阖上钢笔后,程司屿捏了捏眉心,脖颈后仰,将整个身子陷进椅背。 闭目养神之际,突然听见“叮咚”几声清脆的异响。 他微微偏头,正巧看到几颗小石子砸在玻璃上。 程司屿抬手将顶上的照明灯调亮些,探身望去。 站在车下的小姑娘卖力晃动起手臂,笑得明媚。末了,她指了指右侧,示意他把车门打开。 程司屿怔忡数秒,一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。 更阑人静,荒郊野外。前一刻还在自己脑中流连的女孩,下一秒就真切出现在眼底。怎么看都像是幻化成人形的小狐狸前来锁魂了。 直到亲眼看见她弯腰捡起石子,再次砸向他面前的玻璃。 程司屿如梦初醒。 他慌不择路地奔向车门,按了好几次,才按对开门键。 外面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。 茶茶的肩上落满雪花。 她站在门下,仰着小脸,可怜巴巴地说—— “我不乖,司屿哥哥,你惩罚我吧,别不理我了好不好?” 第55章 寄给茶茶的第55封信 “擦干净……”…… 这句话将程司屿的思绪拖拽回前世。 当然, 这样服软示弱的话,茶茶是绝不可能对他说的。她恼他、怨他……恨他还来不及。 她是对林鹿说的。 那时,他被茶茶赶出病房, 只能站在门外,透过林鹿好心放开的一条缝, 窃听茶茶的心声。 「鹿姐姐,上次你跟我说的话,我又没有做到。我不乖, 老天已经在惩罚我了,你就不要再怪我了好不好……」 程司屿知道, 茶茶无数次躺在手术台上,昼夜的昏迷与短暂的清醒之间,她都在想,“林鹿会不会生她的气。” 因为病重,气息不稳,茶茶说这句话时只能断断续续,说两个字歇一下, 她的面色苍白,眼眶和鼻尖却都红红的。 与当下如出一辙。 程司屿深吸一口气,一言不发地单手搂住她的腰, 抱进车厢内后,反手关上车门。 茶茶能以这样乖顺的态度对他, 曾是他的一种妄想。他不该如此不识好歹。 但一想到,她深更半夜迎着寒风骤雪,从小院独自一人找到这里,他心里那股燥郁“噌”得一下就冒出来了。 是的,不是感动, 是恼怒。 这是什么地方?说是未经开化的荒郊野岭都不为过。 没有城市灯火,没有监控摄像。若是遇到什么危险,短短数百米,她也能被黑夜悄无声息地掩埋掉。 将她放下后,程司屿沉着脸往车厢中部走去,“你现在能耐了,一个人也敢……” “哎呀!” 程司屿急遽转身。 茶茶皱着小脸坐在地上,一边揉腿,一边说:“好可怜的茶茶,腿脚本来就不好,某人还走得那么快,害我跟不上,摔倒了。” 她怯生生地朝他伸出两只胳膊,用软糯的嗓音说:“嗯……需要一个抱抱才能好。” 程司屿垂眸看向她,气笑了,“导演怎么会找你演戏的?” 茶茶没听懂这突如其来的“控诉”。 只见他缓步靠近,单膝蹲下,瞟了眼她“受伤的腿”,然后直直盯着她的眼睛,“揉错腿了。” 演技拙劣,毫无信念感。茶茶羞愧难当,手肘撑着地毯,正要麻溜爬起来。 下一秒,整个人都被程司屿抱起来。 “不是说任我惩罚么?” 径直把小姑娘抱到三层休息室的床上。 再将手脚并用想要爬下床的小姑娘拦住,直到看见她惊恐地缩到最角落。 他才终于感到一丝愉悦。 看来,本质上他还是原来那个“变态”。 程司屿屈膝探到茶茶双腿之间,大掌覆上她脆弱得不盈一握的后脖颈,不轻不重地捏了捏,“该怎么惩罚茶茶,才好呢?” 微微偏头,薄唇擦过她泛红的耳廓。 能明显感知到小姑娘的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。 程司屿的恶趣味上来了,他向茶茶的耳旁轻轻吹了口气。 在对方躲闪之际,再一口衔住。 “嘶。” 反作用力扯得茶茶有些疼,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后,羞耻战胜了痛感,她用手抵住程司屿越贴越近的胸膛,“等……等等……” “现在知道怕了?” 这点“惩罚”都受不了,那在工作中为何要逞强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? 为何敢独身踏进一个垂涎她多时的老男人的地盘,还说一些容易引人遐想的撩拨之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