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o18脸红心跳 - 耽美小说 - 偷你点阳气怎么啦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140

分卷阅读140

    救灭国的伟人、激昂文字的文人,甚至带头剿灭一国反贼的将军,都可以称之为善;再细分一点,一个人一辈子无名无号,却处处从小事帮助他人,难道不是善吗?

    “恶行千篇一律,善却是各有各的善处,难以像血童这样归类。不过正常情况来讲,善尸要比恶尸难找寻,很多神话中均是斩恶尸后无法下手斩善尸,造成的归位失败。”

    李雪闻的凤眼对上昏暗中经历许多仍黑白分明,清澈无忧的眼,不由得颤了一下。他嘲讽的勾起嘴角:“分析来分析去,受害的总是我们凡人,我们也对此无法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糅杂了许多负面情绪,佘姐担忧的拍拍他肩膀,递给他瓶水喝。

    一行人一番修整,这地不能久待,准备先出去。

    谢崇森给白灵解释,这里确实是幻境,维持幻境的就是二楼遇到的“泥巴怪”。白灵隐约觉得讲不通:如何解释他经历的历史重现?可他许多话到了嘴边说不出口,只能垂着眼应和着男人。

    待队伍最后李雪闻的脚迈出台阶,身后“医院”骤然坍塌,扭曲,千分之一秒后,寒风萧瑟中的破败砖屋,重现人间。

    白灵摸着砖屋粗糙的墙,惊奇的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此时,手机重新有了信号,佘姐比对着地图,气的一哆嗦:“艹,这片破屋是他妈的盖给谁住的!真正要找的居住区在这北面!”

    此时月将挂中天,时辰很晚了,一行人赶忙驱车过去。

    远远望见一片比砖屋群面积大的多的乡村,灯火通明,人气十足,佘姐反复比对地图确认无误,才把车停在村门口。

    可一下车——

    白灵茫然的眨眼:“这什么声音?”

    空气中充盈着撕心裂肺的嚎哭,一片氛围悲怆伤感,老人中年人小孩都有,似乎有丧事。

    其实刚才路上白灵便心生疑惑,这村有生活人口多,也不至于家家户户明灯高悬吧,农间夜晚闲来无事,没必要亮这么多灯的。

    走进了一听,果然是在哭丧。

    大半晚上,四个城里人的出现本来突兀,可白事突发,一村人也无心理会这些个小事。

    有一家人悲伤过度,穿着朴实的中年男子伤心欲绝、跌落在地,旁边年轻子女样的默默垂泪,安慰父亲;又有几个白发老人哭嚎着“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怎么活”,应该是当事家庭。

    白灵年纪小,看着人畜无害,便自告奋勇的去搭话。他悄悄拉住那家人旁边的庄稼汉模样的邻居:“是谁走了?”

    那邻居也面露戚戚:“大芬啊!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,大芬那么好的人,真是造孽。”

    大芬?

    白灵心生不好:“刘大芬?”

    “对,”邻居这才注意到搭话的少年是生面孔,“小伙是市里来调查的?唉,来晚了,人找是找着了,都死了好几天,身子都烂了!”

    “好,谢谢你!”

    白灵顾不得更多寒暄了,在淅淅沥沥的哭声里,跑回三人那。

    “是失踪的刘大芬死了!”他不安的说,“说死了好几天,身子都烂了,刚找到!”

    这……

    线索断了。

    一辆破旧卡车隆隆踏过土路,急匆匆驶入村子,后座有白塑料布包裹的花圈与纸房、纸人,红绿廉价的撞色,承载了亡者亲人的悲伤。

    村里懂红白事的老人在村尾拉起木桌子,开摆灵堂、供香等流程,白烛摇曳开一片火光。

    一行人不忍再看下去,所幸村里人淳朴友善,没对突然出现的他们置有微词。

    刚才搭话的庄稼汉蹲在门口,点着一支烟,也不抽,神色惆怅。

    李雪闻上前含糊说他们是市里警察局,调查情况,邻居砸吧砸吧烟,叹口气:“你们问吧。托你们费心,给大芬嫂子找个说法了。”

    李雪闻开门见山:“刘大芬在印刷厂工作?”

    邻居点头:“在,俺和她还是同事。”

    这邻居倒是个嘴碎的,问一句说两句。或许,他也是需要和人聊天,来分散老邻居去世的悲伤。

    “那你知道你们印的东西……”李雪闻斟酌语句,“不太正常吗?”

    他问这个问题,是因为邻居神色正常,没被邪祟入体的状态——有点判断力的都能分辨印刷的东西不合法吧,李雪闻自诩擅长观察,这村里人能为刘大芬去世悲伤至此,应是淳朴善良的。

    果然,邻居愣愣的敲一下烟头:“啥意思啊?不就是恐怖片么,城里人不都爱看这个?”

    “恐,恐怖片?”白灵睁大眼睛,“厂里人是这么说的吗?”

    “对啊,”邻居点头,“确实图片吓人,俺个大老爷们看了心里都发慌,不过看习惯了就没觉得可怕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不好意思的笑笑:“俺们村都不识字,具体印的啥不清楚啊。要是内容不合法,找管事的说呗,俺们就是穷干活的。”

    这个回答,实在是没想到。

    邻居说,他们村地方偏,世代务农,这两年政策问题把地种树领补贴了,平日闲的没事干,正巧附近开了个印刷厂,不要求学历、不识字也能干,大家一窝蜂都去了。

    他又说,刘大芬是村里唯一一个识字的,是车间主任,她家当年是地主,上过小学。

    李雪闻和佘姐对视一眼,又问:“刘大芬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

    “别提了,”邻居又点起一支烟,火光在黑夜中明灭闪烁,长叹一口气,“就你们来一小时前。她家人快疯了似的,闺女和儿子日夜没命的找,山里林里都没有。你说巧吧,在他家新盖的房子里找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新盖的房子?”

    邻居突然结巴了,似乎口快说了不该说的。

    李雪闻安慰他配合办案不追究别的,老庄稼汉才脸红的开口:“去年政府说‘城市化’,要把我们老屋拆了盖楼,按面积赔偿,俺们村家家户户赶紧加盖了新屋,就你们来的方向那一片。我猜,大芬前几日收拾东西,把旧家具扔新屋去了,一不小心磕头摔死的。”

    这解释似乎没问题,但李雪闻仍觉出矛盾:“她家人在她失踪后没搜寻过新屋?”

    邻居一愣:“这俺不知道了。确实啊,不可能没搜过新屋。”

    二人交谈的当儿,几个壮年小伙从卡车上搬下新棺材,家人哭哭戚戚的给刘大芬寿衣穿好,要进棺了。

    李雪闻一咬牙,反身冲过去看,他的举动让刘大芬的子女感到不满,推揉他到一边,但只是一瞥,李雪闻便看到——

    刘大芬七窍均有干涸血污。

    是血童教“工蚁”的普遍死法。

    那邻居被李雪闻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:“你干嘛这是!”

    佘姐赶忙拉住李雪闻,后者还尽力张望,可惜天色太晚了,人影重重的围着,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刘大芬盖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