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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——虽然为人所不齿,但绝没到需要对她痛下杀手的地步。

    更何况还是丝毫不留情面和尊严的虐杀。

    她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这个妖了?

    阚泽总觉得不对。他在房中转了几圈,瞧见陈采采的衣服仍旧在床上扔着,那条白色的蕾丝裙子这会儿灰蒙蒙的,像是她原本准备在出事的那天晚上穿的。

    地板上全是各式各样的鞋,寻出条路甚至有些困难。阚泽没有破坏现场,脚上还带着鞋套,蹙着眉把各式各样的东西都看了一遍。

    倒像是个寻常的女生房间。除了化妆品和衣物多了些,并没什么特殊的。墙壁上挂满了陈采采自己的精修照,相框里的女孩子侧面清秀,手中或拿花,或抱书,阳光斜斜地打在她身上,瞧着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。

    任谁也想不到,这样的女孩子其实养着一只古曼童。

    供奉古曼童的香炉藏在床头柜里,还有一个木头盒子,上头用黄符纸封得紧紧的。阚泽不看便知道,里头是那个古曼童的尸骸。

    那个小女孩被陈采采养着,也一直坐在她的肩头,保佑着她一路顺风顺水、一炮走红。

    那为什么死的是陈采采?

    无数根枝条蹿出来,在房间中翻翻拣拣,搜寻来搜寻去。有一片叶子忽然一颤,阚泽便大步向着那个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“床下?”

    叶子晃了晃,随即一起用力,床被抬起来了。底下所展现的东西清清楚楚浮现在了阚泽的眼前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个法阵。

    是用动物的血画的。由于时间过久,血液早已经干涸,变为了深深浸到地下的深棕色。上头的尘土被擦过,显然警方也发现了这处异常,可搜索了半天也得不出结果,只好又将床放回去,把这件事和邪教挂上了钩。

    阚泽自然不会当这是邪教。他蹲下身,意识到这是个召唤阵法。

    阵法是有效的。尤其陈采采有了古曼童这种通阴的媒介,召唤成功的可能性便更大。然而,这样的阵法若是想召出良善之物,那基本不可能;用这种阴邪的法子召唤出来的,大多也是心机叵测的魔物或者不甘心的亡魂。

    陈采采召唤出来了什么?

    他盯着这个阵法看了看,忽然间伸了伸手,从角落捻起了一根什么。

    那是一根细细的白毛。它隐藏在灰尘里头,若不是妖的眼力好,几乎要看不见。

    阚泽养司景不是一天两天了,此刻一看便知道,这是猫的毛。他们家大佬春天掉毛掉的猛的时候,满屋子地板上都是这种细细软软的浮毛,轻飘飘浮在空气里,沾在身上半天拍不掉。

    尤其是背上,相当容易掉这种毛。

    他微微蹙起眉。

    陈采采养了猫?

    ——还是说。

    她召唤出了一只猫?

    这让阚泽的心猛地一顿,感觉不太好。

    他指使着枝条重新将东西移回原位,仍旧毫无痕迹出去,去除对摄像头的遮挡,替换了中间部分内容。待他急匆匆赶回去时,司景还在浴缸里头泡着,把水里一只塑料小黄鸭捏的嘎吱作响。

    鸭子头都被他挤扁了,一双黑豆眼滑稽地歪成了斗鸡眼。猫崽子乐的哈哈大笑,举高手给他看。

    “阚泽,快看它这样儿!丑死了!”

    阚泽哭笑不得,顺手揉了把他的头。司景的毛耳朵被他按趴下了,不悦地重新竖了起来,斜挑着眼看他,“干嘛呢你?”

    这傻猫。

    猫薄荷草的心软的一塌糊涂,强硬地也要往浴缸里挤。出了仇人那出,两人实际上有好几天没炖汤了,司景自己也想的不行,偏偏还要板着脸把他往外推,“边儿去!……你又不是水生的!”

    老变态不懂得羞耻俩字咋写,强行把一双长腿塞进去了。浴缸不大,两双优越的长腿往里头一占,满满当当。

    皮肤都是湿的。阚泽稍稍移了下身位,让猫崽子躺他怀里,“我也可以当水生的。”

    司景脸上泛红,还要嘴硬:“可算了。到时候我买房子,床都不会给你留,就给你在阳台上放个花盆,等晚上你把自己往花盆里一种……唔……”

    阚泽在亲吻他的耳朵。司景其实相当喜欢这种亲亲,分明是温存的,却含了像是要把他咬碎了吞下肚去的隐忍。熟悉的气味缠绕着,猫崽子声音也跟头发丝一样又轻又软,含含糊糊,“你的花顶到我了……”

    阚泽反反复复地亲他。

    “它的花期到了,你摸摸。”

    摸个锤子。

    司景瞪他一眼,只摸了一把就有些受不了,声音里都含了惊惶,“卧槽——阚泽,你这花怎么越开越大了?”

    这特么一点也不科学!

    你是准备往大王花的尺寸长吗?昂??

    原本粉紫粉紫、只有指头长的小花,这会儿已经足足开成了一个巴掌大。它的花瓣被司景抚着,一点点旋着绽开来,露出了里头娇嫩嫩的一点蕊。司景就养过这么一盆猫薄荷,头一回知道这花也是能越长越大的,摸着花盘啧啧感叹,满含震惊,“牛逼啊!说不定开个几千年,能开成黑洞呢?”

    阚泽被他的异想天开逗笑了,又觉得这孩子这会儿也能分神,隐隐有些懊恼。

    是不是自己还不够努力?

    他低声说:“小花……”

    司景听不见,还在拽着一片花瓣反复欣赏。

    “阚泽,你这个花——哎?”

    男人忍无可忍,脸色一黑,把花收了回去。正玩的兴起的司景坐在浴缸里,眼巴巴地看着他,毛耳朵都蔫吧下来,伸出手,手心向上朝他晃,“花花呢?”

    猫薄荷草温柔地笑,“没了。”

    “骗人。”司景忿忿指出,“这要是没了,你岂不是等于被阉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阚泽干脆把他亲晕了。

    男人带司景去欣赏了比猫薄荷花更为新奇独特的植物。它生的相当健康,泛着漂亮的暗红色泽,司景试着拿手去环了环,发觉自己一只手居然环不下。

    这种植物可以自己产出汁液,司景喝了好几盅,味道相当不错,和椰汁看起来差不多,尝起来也是甜的。草木的清香和着点淡淡的腥味儿,几口喝下去就让猫浑身发晕,更何况是一下子喝了这么多。

    只是这植物着实霸道了点,说喂他喝就喂他喝,无论他怎么抱怨“水进去了”甚至含了哭腔,也还是喂了一波又一波。

    司景靠在池壁上,醺醺然不知所以,仿佛化为了浪尖上随风漂泊的一叶小舟。

    阚泽把这叶小舟的锚拉回来,顺了顺他的大尾巴,意犹未尽地亲着他的脸侧。

    “小花……”

    司景几乎要没骨头了,软的如同一滩泥,拼都拼不起来。

    阚泽满含眷恋地又亲他,把人抱出来。司景摸着肚子,下意识道:“好满。”

    阚泽